他是国际电磁学领域新一代领军人物之一,“隐型衣”、“人造黑洞”的研究都轰动一时;他是同事心目中的“拼命三郎”,严谨刻苦,建树颇丰;他是学生心目中公认的“最儒雅”的教授,学识渊博,平易近人。
有人说,这年头能沉下心来做理论研究的大教授已经很少了,而东南大学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崔铁军教授就是这为数不多里潜心淡定的一个。他就像一个翱翔在电磁波时空中的“铁血战士”,把全身心都扑在了电磁场与微波技术的研究和教学上,而这一切,都源于他对科学和教育事业无法释怀的热爱。
充满激情 争做科研“圣斗士”
他经常对学生说,“要多关注科学问题,对科研要有激情,对科研要有敏锐的目光,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而这也是他自己砥砺前行的信念。
1995年至1997年,他获得德国洪堡基金会的资助,在德国Karlsruhe大学作为洪堡学者进行合作研究,从事地下目标电磁探测和成像的研究工作。
1997年至2001年,他在美国伊利诺斯大学香槟分校(UIUC)作博士后和研究科学家(Research Scientist)。UIUC被誉为美国计算电磁学的研究中心,他当时的导师和合作者就是国际电磁学泰斗周永祖教授。周永祖教授课题组最早提出多层快速多极子算法,可用以精确分析大型军用目标的电磁散射特性,用于计算雷达散射截面,在国际上是该领域最前沿技术之一。在美国期间,崔铁军参与了美国空军MURI计划“电大尺寸目标电磁散射”的研究,并与周永祖教授一起提出了更为有效的快速算法,解决了含有1000万个未知数的超大电磁散射问题,大大提高了仿真软件的计算能力。
2001年,崔铁军老师放弃了美国绿卡,回国落户东大,在计算电磁学、雷达目标散射特性、新型人工电磁材料等领域大展拳脚。他联合浙江大学,开发了具有我国自主知识产权的精确电磁仿真软件,同时研制成功我国首个高频电磁散射国家代码软件,可以对大型军用目标(如飞机、军舰、坦克、汽车等)的电磁散射特性及电磁兼容进行精确和快速电磁仿真。从此打破了美国在这一领域的垄断和禁运。
2009年年初,崔铁军教授与杜克大学史密斯教授组成的国际合作团队共同研制出了工作于微波段的新型宽频带“隐身衣”, 这一研究成果发表在1月16日第323期的《科学》杂志上,崔铁军就是这篇论文的共同通信作者。从那一刻起,很多网站上就将“崔铁军”三个字与“东南大学”、“隐身衣”紧紧连在了一起。
今年8月,崔铁军因病住进医院。在医院里,除了手术和身体检查,他一天也没闲下来,更是把工作室搬到了病房。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都不能吃饭,而他仍然时常左手插着针管打着点滴,右手操持着鼠标在笔记本电脑上工作,或修改着学生论文,或构思着科研课题。学生的所有论文,他都要仔仔细细看过好几遍,大到理论框架,细到标点符号,都会一一校正。有时候,事情做完了,他又立马请人再给他带一批学生论文来。有时候他突然想到科研中的某个问题的新方法,就马上给助手程强教授打电话,及时地告诉他的新想法,并要求他们在实验中执行。他身体稍微好一点,就要求出院,立马投入到电磁场与微波技术的“戎马生涯”中去。
10月15日,英国《新科学家》杂志报道,两名中国科学家首次制造出可以吸收周围光线的人造电磁“黑洞”,从而再次在世界科学界掀起波澜,而这两名中国科学家正是东南大学崔铁军教授和他的助手程强教授。
原来,今年年初,美国普渡大学的伊维根·纳瑞马诺维和亚历山大·基尔迪谢维,在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提出可以用来捕捉光线的桌面黑洞的理论设计方案,模拟宇宙黑洞的性质,制造出人造黑洞的想法。而不可思议的是,住院的三个月,崔铁军、程强及其他研究生就开始把纳瑞马诺维和基尔迪谢维的理论付诸实践,制造了一个在微波频率下工作的“黑洞”。他们利用以前制造隐身大衣的“超材料”制成60个同轴环。微波能够被该装置所吸收。崔铁军希望这种光学黑洞能在不久的将来实现对可见光的收集,从而大大提高人类对太阳能的利用效率。
在科研面前,他总是满怀激情地去探寻未知,更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因为在竞争激烈的高科技前沿,科研工作必须争分夺秒,而他,无疑是这电磁波世界里的“圣斗士”。
虚怀若谷 “拼命三郎”人皆知晓
崔铁军在业界的口碑相当好,从平时科研的专家组到项目组,再到国家的科技部、教育部,在这个领域,“崔铁军”这个名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信息科学部一处,崔铁军更是明星人物,他的名字犹如磁铁一般吸引着大家的关注与赞许,而这与他超强的研究能力和谦逊宽容的人格魅力是分不开的。
对前辈学者,崔铁军谦逊有礼,虚心求教;对待年青人,他更是提携扶助,关爱有加。博士阶段研究方向确定和论文选题往往是学生最头痛的,崔铁军便整天与学生在一起讨论,帮助他们梳理问题、消除疑虑、树立信心,选择瞄准国际前沿又极具挑战性的课题。做他的学生很辛苦,可从他的团队里毕业的学生,又都个个英姿勃发,陆续成为电磁学领域的新生力量。陆卫兵,2005年刚博士毕业,就分别于2006年和2008年破格晋升为副教授和教授,现y已成为东南大学目标特性与目标识别研究所副所长。程强,2008年博士毕业,2009年4月就成为东南大学“戴帽”教授,顺利完成职称“三级跳”,提前享受教授资格,并成为崔铁军最得力的学术助手。在主持一些重大项目时,往往需要集中国内最优势的单位来合作,而如何有效默契高效完成项目,对主持人却是一个考验。崔铁军除以身作则担负最困难的任务外,在项目经费的分配上,总是尽可能地做到公平、公正,让项目合作者能紧密而愉快地在一起工作。国外的一些学者有时会向崔铁军索要论文,崔铁军也都是毫无保留地给他们,在他看来,知识是没有国界的。
在李文正楼,崔铁军被誉为“拼命三郎”,每天早上6点多,崔铁军会准时到实验室,晚上12点方才离开,如无例外,这个作息时间雷打不动。连办公楼的保安、保洁阿姨都认得他。保安每晚要锁门时都将崔铁军放在车棚的自行车搬到楼梯口,好让他一下楼就可以骑车早点到家。第一次的时候,崔铁军下楼在外面找不到车还很着急,回头才发现被好心人搬进大楼里了,以后也就成了惯例。保洁阿姨每次都会特别照顾崔铁军在办公室养的花草,为其浇水,而崔铁军生病期间,她也自发地为其熬鱼汤、鸡汤,让这位科学家早日康复。
人才培养 博爱与责任肩行
学生是科研的未来,在崔铁军眼中,学生就是自己科研工作的延续,就像撒下的种子可以在春天里开花,在秋天里结果一样。他说,“我们应当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人才培养上。” 他是这么说的,更是这样做的。
他的实验室十分开放,允许大三的学生提前进实验室,并尽量为他们提供科研环境和指导。崔铁军认识到,科研的第一步很重要,因此他要给那些想在科研上跨出第一步的学生尽可能地创造一个好的机会。
实验室里的研一学生周斌说,“实验室的氛围很宽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师很关心,有了想法很容易去实现。”“而只要学生有事找他,他是有求必应”。不管是哪一级的学生,但凡有学生发邮件咨询,他都及时回复。“有时候收到崔老师的邮件,一看时间,都是凌晨四点了。”他对学生研究方向也从不做设定,学生想做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就做什么,并给予大力支持。
学术无门派,崔铁军不仅对自己的学生有求必应,对外地学生也是尽心尽力。侯伶俐,兰州大学研究生,研二时联系崔铁军,想来他的实验室做毕业设计,并要求从兰州来东大,接受崔铁军的指导,做课题。崔老师看过材料欣然应允,并为其安排住宿,提供生活补贴和科研指导。那一年,侯伶俐的毕业论文做得相当漂亮。毕业之后,崔铁军主动将其推荐到成都二十九所工作。
隐形衣的第一作者刘若鹏,当时是浙江大学2002级竺可桢学院混合班学生,大三的时候在院里申请导师,未果,刚好那一年崔铁军去浙江大学访问,兼任客座教授,刘若鹏就报了崔铁军为导师。那一年,他每个周末都是乘坐火车过来向崔老师求教。2005年,刘若鹏来到东大毫米波国家重点实验室做了一年研究,发表四五篇SCI论文。2006年就到杜克大学人工材料组去了。
崔铁军很忙,但凡学生的事,事无巨细,他从不马虎。谦和的他一般脸上都挂着笑容,在别人看来,他生一次气都很难。学院张锡昌书记说,崔老师在院里唯一的一次发火也是因为学生没有实验室了。后来,他为学生争取到了一间专门的工作室,并为他们打造了舒适温馨的实验室文化,让学生们的实验室生活更加丰富有趣。工作室里配备了空调、热水、微波炉、沙发,以方便学习生活,另外每周还安排两次集体运动,打打羽毛球、乒乓球,活动一下筋骨。有的学生为了更好地深入课题而致博士延期,学校不发生活补助了,生活上有困难,崔老师都看在眼里,并主动提高其生活补贴,让他们生活无忧。他还拿出自己的科研经费让学生出去参加国际会议。经常有回国的学生来看他,他就请学生来谈谈国外最新的研究进展与动态。崔铁军的学生也是个个优秀,出类拔萃,实验室里的每个学生走出来,都至少发表了一两篇重量级高水平国际刊物的论文,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学生超过自己”。